原文名《文信侯出走》
司空马预赵国亡
译文
文信侯吕不韦被免相国回到封地，他的党羽司空马逃亡赵国，赵王让他代理相国。此时，秦国正调动兵马进攻赵国。
司空马对赵王说:"文信侯任秦相时，臣是他的下属，做过尚书一类的事情，因此熟悉秦国的情况。如今大王让臣做代理小官，我也要了解赵国的情况，臣愿为大王把两国先作一番比较，看看谁的胜算大。大王您看，赵与秦哪一个国家更强大?"赵王答道:"赵国当然没有秦国强大"。司空马又问:"以人口而言，哪一国更多?"答到比不上秦国。"又问"粮食钱币能不能与秦相比？"答："不能。" "哪一国政令更严明""还是秦国。"
司空马说："既然赵国方面都不如秦国，那么面临的就只有灭亡了。"赵王恳求说"希望先生不要嫌弃赵国，不吝赐教，寡人愿意听从先生的谋划。"
于是司空马献策说:"假知大王赂秦以半数国土，秦国兵不血刃便获此厚利，必大喜过望。秦国，一、来担心赵国作鱼死网破之争，二、来深恐诸侯率兵来救，秦王必定迫不急待收受献地。秦得到土地，欲望得到一时的满足，便会退兵回国暂作休整，赵国虽然仅剩半壁河山，还足以自存。秦国收到贿赂一定日益骄横，山东诸侯必然十分恐慌;假如赵国灭亡就会危及他们自已，他们一定会惊恐不安，从而出兵救赵。在形势的推动下，合纵阵线顷刻就能形成。臣请求为大王约合各路请侯，如此，大王名义上失去了半壁河山，实际上却得到山东各诸侯的援助来共同抗击秦国，秦国不难被灭亡了。"
赵王说:"不久前秦出兵攻赵，寡人为求自保，曾以河间十二县贿赂秦国，国土丧失，兵力削弱，始终逃不脱秦国的逼迫。如今先生又建议割让半数国土，只恐秦国因而更加强大，赵国更无力以自保，难免遭受灭亡之祸。希望先生再想个计策。"司空马说："臣虽然出身于刀笔小吏，累官而积，仍是尚书小官，从来没有率兵打过仗，我请求带领赵国的全军去抗击秦国。"
赵王并不愿意让司空马掌握军权。司空马无奈，只好说:"臣只有区区愚计，大王不納，臣也没什么可能奉献给大王了，臣请求离开赵国。"
司空马离开邯郸，经过平原津。平源津令郭遗听说有远客自邯郸而来，便热情地接待他，向他打听战事:"听说秦兵正在攻打赵国，客人自邯郸来，请问战况如何?"司空马叙述了一遍为赵王设计图存而赵王不采纳，赵国灭亡只在朝タ之间的事。
郭遗说:"那么客人估计赵国能坚持多久?"司空马说:"赵王若能坚持以武安君李牧为将，可支撑一年;如果妄杀武安君，灭亡之期，则不出半年。我听说赵王臣子之中有个叫韩仓的，善于阿谀奉承、曲意迎上，得赵王欢心。这个人妒贤嫉能，每每馋害有功之臣。如今赵国正是风雨飘摇之时，赵王非亲勿用，必听韩仓之言，武安君下场可想而知。"
韩仓果然向赵王进李牧的馋言。赵王使人取代李牧统帅之位，令其速返邯郸。然后派韩仓胡乱找茬数落李牧;"将军得胜归来，大王向你敬酒贺功，可将军回敬大王时，双手紧握匕首，其心叵测，其罪当诛!"武安君急忙分辩说:"臣胳膊患了曲挛之疾，伸不直，而我的身躯高大，跪拜之时不能双手够地，臣深恐对大王不敬而触犯死罪，便叫木工做了一个假臂，大王若是不信，臣可示之于王。"于是从中取出假肢给韩仓看。那假肢状如木撅，
缠以布条。李牧恳求韩仓向赵王加以解释。韩仓却不理睐，冷言:"臣只是受命于大王，大王赐将军死，绝不容恕，我不敢为你多言。"无奈，李牧朝北向赵王遥叩感谢往昔知遇之恩，抽出宝剑准备自杀，可转念一想:臣子不能自杀于官中。于是他快步走出司马门。当他前行走出门之后，李牧右手引剑自杀，可是胳膊太短，宝剑无法刺透，于是以嘴含剑，将剑柄抵在柱子上自刺而死。李牧死后才5个月，赵国就灭亡了。
平原令郭遗，每次见到朋友，总为司空马叹惜不已。而他又认为，司空马为秦所放逐并非由于愚鲁，离开赵国并非出于无能。赵国走了一个司空马，致使亡国灭种，赵国并不是没有贤才辅佐，只是君主不能用贤罢了。
评析：
司空马是一个政治人才，老成谋国，老谋深算，他懂得政治的较量就是实力的较量，所以他先向赵王反复询问赵国和秦国的实力对比，让赵王知道赵国实力不如秦国，如果要避免亡国必须做出牺牲，忍让、委曲求全，让秦国狂妄，保存赵国实力，让其他国家感到秦国的威胁，并联合其他国家共同抵御秦国，才能最后战胜秦国。
司空马对赵国灭亡判断的非常准确，可以说是料事如神。只是可惜一代名将李牧，死的是何等的悲壮和冤屈。
很遗憾司空马这些谋略，赵王不能接受，可能原因：1、感觉耻辱2、认为割地只能使秦国更强，赵国更弱。赵王太看重眼前利益，并不信任司空马，任用韩仓小人，逼死李牧，自毁长城。
司空马的智慧：1、老成谋国，谋略深远，不在一城一地的得失，追求长远大计，保存赵国不被灭亡，需忍让、退缩、委曲求全、甚至割让赵国一半的土地。目的让秦国狂妄、膨胀，目的暂时缓解秦国进攻，目的让其他国家感到威胁，便于赵国联合其他国家共同抵抗秦国，最后战胜秦国。
2、料事如神，对赵国灭亡的预料可以说是非常准确。这背后是对赵国的了解，是对秦国的了解，是对人性的了解，是对危机时情况的判断。
现实意义：在危机时刻需长远规划，以空间换时间，甚至做出巨大的牺牲失去土地、失去金钱，必须忍让、退缩、委曲求全，目的是保存实力，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解除危机，最终取得最后的胜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