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新冠肺炎疫情对我国国家治理是一次大考。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此次的疫情对全国的经济都产生了巨大的负面影响，特别是对经济较为发达的区域，比如长三角地区、珠三角地区、京津冀地区，由于受到外来务工人员进入受阻、劳动力严重缺乏难于复工的情况下，其经济受到的冲击特别明显。因此，一些经济发达的省份，如江苏、浙江、广东等经济大省，在做好疫情防控的同时，已经较早地开始针对疫情对经济的负面影响采取了一些措施。比如江苏苏州、泰州、徐州、盐城在二月初就发布了关于应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支持中小企业共渡难关的政策意见，浙江在2月10日发布了《关于坚决打赢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阻击战，全力稳企业稳经济稳发展的若干意见》。在当前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在长三角地区总体趋好的情况下，无论是对于企业，还是对于普通的工人来说，都是既迫不及待也有些惴惴不安。江浙沪地区的企业，特别是一些劳动密集型的企业恢复生产、大量的外来劳动力返工的问题开始受到特别关注。对于政府来说，如何推动企业恢复生产、如何协助复工返工，也应该需要按照疫情的变化逐步推进、有效推进。对于复工、返工，有几个需要注意的方面。
一是要安全复工。
虽然当前的疫情有一些趋好的变化，但并不是说疫情已经得到了完全控制。因此，一些企业急切地复工、开工生产的同时，“疫情”这根弦一刻也不能放松。前几天出现的几例因复工导致的疫情扩散就是警钟。因此，无论如何，复工、返工必须确保安全。这是首要的。无论是企业还是员工，都要抱着对个人负责、对他人负责、对社会负责的态度将安全放在第一位。不具备卫生条件、不能做到安全防控的情况下，企业绝不能勉强、将就复工。个人返工也要增强防护意识，严格按照疫情防控的要求采取防护措施，比如进行必要的隔离。
二是要分类复工。
对于不同的行业、不同的企业，受到疫情影响应该是不一样的。当前受到影响最大的是一些服务业，特别是一些餐饮、娱乐、休闲类的服务业，在不能集聚的要求下，这些行业基本处于停滞状态，暂时不能复工开业。对一些涉及基本民生的服务行业，要在高标准安全防控的情况下，鼓励复工。对于一些劳动密集型企业、需要大量工人集中作业的工厂，一定要严格卫生防护措施，绝不能有丝毫的大意。各级政府需要对行业、企业进行分类，逐步放开对一些行业、企业的禁止要求。在指导一些企业做好安全防控的情况下，逐步复工，支持返工。
三是要分区域复工。
目前我国不同省份、不同的城市、市、区（县）乃至区域受到的疫情差别很大。受到影响较小并且在疫情趋势越来越好的情况下，既需要鼓励这些地区的企业尽早复工，也需要在一定程度上放松对这些地区人员的管控，让他们能够尽快返工、返回岗位。当然，对于重点疫区的人员，也要严格执行相关规定，不能不加甄别地随意返工。在2月下旬国家要求分区分级的情况下，江浙沪已经以县级为单位划分为低风险地区、中风险地区和高风险地区三类并采取了相应的疫情防控和恢复经济生产的策略。以后还需要根据疫情发展情况不断调整范围。
四是要创造返工条件。
劳动力的返工涉及到输出地和输入地的人员管控措施，也涉及到航空、铁路、高速公路及相应的交通工具的管控。由于受到疫情的影响，目前很多公共服务和生活服务受到限制（当然，很多人本身也由于担心而不愿意去一些提供公共服务的地方，比如公共交通）。在做好卫生安全、疫情防控的同时，以交通为主的公共服务需要逐步恢复。劳动力输出地要在做好疫情不放松的情况下，采取一些具体的措施支持劳动力向外流动，劳动力输入地更是要在防疫的情况下，积极创造便利的条件接纳外来务工人员，一些配套服务也需要逐步根据要求放开。
五是要关注个体劳动者就业。
此次新冠病毒肺炎疫情对全社会都产生了很大影响，很多行业停工、停业，特别是一些以个体劳动者为主的服务业，比如一些个体的餐饮业，可能还需要较长的时间才可能恢复正常营业。这些个体劳动者停业也就意味着完全没有收入，因此他们成为受到影响最大的劳动者群体。他们没有单位、企业依靠，其个人、家庭收入完全依靠“工作一天，获得一天收入”，在这些严格禁止外出的时间里，他们完全失去了收入来源。尽快能够复工、开业，对他们来说是迫不及待的。
六是要平等对待重点疫区人员。
目前，我国最严重的疫情地区，比如湖北，基本处于完全禁止人员外出状况，还不存在人员复工的问题。但如果有重点疫区人员返岗，我们除了按照规定防控外，一律不得歧视，相反，我们的政府、企业更应该对他们特殊照顾（比如有明确就业意向的劳动力，在进入就业地需要隔离的，政府或企业应该考虑给予补贴），因为他们更是这场灾难的受害者。
我们正在经历一场特殊的、影响巨大的灾难，但灾难终将过去，我们还会逐步恢复到正常的生活、工作状态。对于经济的恢复，作为中国经济发展龙头的长三角地区，江浙沪政府一方面要做长远的、前瞻性的宏观布局，另一方面也要关注目前正在逐步恢复的返工、复工问题。工厂要开工、企业要发展，人是根本。因此，一定要保证在安全的情况下，做到有序返工、复工，为经济的全面恢复创造条件。
江苏省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 张春龙
（转载自《长三角观察》第1-3月号（总第98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