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临近深山的地方,有一个村子,叫做花楹村。
每年樱花开放之际,婉风都来兜一小布袋花瓣,做成香包。细细密密地缝起来,还要绣一株菱草,然后娇滴滴地往怀前一抱,做着青涩的幻想。
幻想有一日,能够亲手送到林澜手上,听他的一句夸赞,挽一下他的手臂。
婉风和林澜是小时家里定的娃娃亲,两家是世代深交,交好的很。待两家孩子渐渐长大了,告知了这个事,婉风自是很开心,因为她一直爱慕着林澜。
而林澜,却不是这么想的。他知道父母之命不可违,可是他不可能忘记心上的女子,欣尧。
那日山间相遇,欣尧一袭白衣,一指素琴,弹奏一曲惊鸿,簌簌花絮挽,照影蹁跹落叶。林澜躲在枫树后看的痴迷,甚至没发现欣尧已经看见了他。
"偷看做什么。"欣尧掩面吃吃地笑了。
知道被发现了,林澜忙欠身:"姑娘莫怪,是在下唐突,实在是姑娘的曲子动听,不禁看呆了,并无冒犯之意。"
欣尧是个极开朗的女子,忙宽慰道:"公子不必紧张。不知公子可精通音律?不妨一同谱一曲?"
林澜自幼习得这些琴棋书画,此时受宠若惊,忙躬身作揖道:"承蒙姑娘好意,在下献丑了。"轻轻坐在欣尧的身边,看着她的盈盈双眸,睫毛娓娓轻合,林澜不禁脸红心跳,忙低头作看琴状。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是这么有意思。
原来,不只林澜在看欣尧,婉风早已在林后看到了一切。
婉风姿色不逊,却仍觉得自己比不上欣尧,又觉得自己不会些琴艺韵律,不免心生自卑和嫉妒。不过,想到自己与林澜是娃娃亲,遂拿这个来安慰自己。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婉风再也骗不了自己的心。她每日悄悄跟过去,看他们二人时不时含情脉脉,时不时低语含笑,时不时搭手抚琴......
直至有一日,再也压抑不住早已要疯了的心。
那天,婉风照例跟着二人往山间竹林草亭处去弹筝抚琴,途中竟下起了雨。那雨势不小,三人躲避不及,皆被打湿了衣物。
婉风小心的躲在树后,看他们躲进了草亭。
欣尧的白衣极透,被雨水打湿不免露出春光一片,林澜轻轻解下她的披风衫,为她罩上自己的外衣。
这一切婉风都看在眼里。心中恶狠狠的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婉风愤恨而去,一路泪水雨水模糊不清。
又过了几日,林澜被父亲指派下江南采购新进绸缎。欣尧照旧独自得闲便去山间翠亭。
那日正弹的舒心,欣尧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不禁受到了惊吓,骇地一下转过了身。看到一女子,于是问道:"你是谁,着实吓到我了。"
"我是偶至此地,见你一人在这里,好生好奇"女子,其实便是婉风,正捧着一方锦盒向欣尧笑着。
婉风继续开口说道:"我这里自己熬了些樱花羹,觉得口味不错,却不知旁人喝了感觉如何,姑娘可否尝一口,给我个话?"
樱花羹是个美容养颜的好物件,女孩子自然不会拒绝。欣尧微笑道:"姑娘真是心灵手巧,那我尝上一勺。"
说罢,婉风打开锦盒,一碗粉澄澄的花粥和一把精致的小勺呈在眼前。欣尧一开始还略微迟疑,后来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便盛起一勺吃来。
入口甚是甘美,欣尧夸赞道:"姑娘厨艺果真了得,我觉得甚好。"
婉风先是一笑,然后突然脸色大变,恶狠狠的向欣尧看去:"甚好,可是你即将吃不到了呢,因为,你,马上就命丧黄泉了!"
听到此处,欣尧吓得花容失色,立刻弯身想要吐出来。然而药效已开始发作了,欣尧只觉得四肢百骸像被抽了筋,痛苦的倒地而亡。
婉风收拾了锦盒,将它抛下山去。又将欣尧的尸体埋于深山之中,方才离开。
待林澜归来,已是十日之后。原本约定好竹亭相见,遂一路狂奔向心上人那去。可那只剩下一张断了弦的琴,上面一张纸写道:"我并不爱你,如今我已走了,勿扰。"
林澜顿觉心中似有千万石压迫,痛苦难言。终日活在悲伤抑郁之中。
那纸条,当然是婉风做的手脚。并在一年后,他们如约结了婚。
新婚之夜,床榻上放满了桂圆花生等吉祥物。新郎在外敬酒,婉风坐在床上等候。
这时,红烛突然熄灭,耳畔一个声音熟悉的声音响起:"桂圆花生有什么好吃,不如再喝一碗樱花羹吧!"
婉风心中一惊,猛的掀起盖头,正对上已死去的欣尧,幻化成鬼魂的冰冷的双眼。
婉风吓得想要张口大叫,却被欣尧的鬼魂灌进有毒的樱花羹,数秒后,婉风变倒地抽搐而亡。
外头的丫鬟见红烛熄灭,忙进来点。鬼混怕光,一遇光,顷刻散了。
当晚,欣尧托梦于林澜,让他知晓了一切。林澜只恨不能明眼识人。而婉风,终是害人,也葬送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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