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婚宴的当天,太平公主特地准备了鲜美至极的宫廷美食,让薛父薛母享用。
薛父薛母却没有表现出公主突然下嫁到府上的喜悦,反而战战兢兢,显得坐立不安,连说话都带着也许的颤抖。
太平就是太平,她是盛唐最骄傲的公主。
从小锦衣玉食,唯我独尊,父母和兄长呵护着长大的宠儿。即使她已经摆出很谦和很虔诚的姿态,但是总有一种凛凛不可侵犯的高华之态,让人坐立难安。
薛绍父母的拘谨引起了太平的疑惑,她坦然开始陈述她第一次和第二次遇见薛绍的情景,毫不掩饰对于薛绍的爱慕与渴望,她说她只是长安城里一个最普通的追寻爱情的少女,只是恰巧披着公主的衣冠嫁入了薛家。
这就是问题所在。
太平以为公主的身份只是一种便利,方便她毫无阻碍的嫁给薛绍。
但其实她公主的身份对于薛绍来说却是一种灾难,如果太平不是公主,他与太平的偶然相遇就会成为太平美好的记忆,几十年以后心心念念压箱底的回忆,而不会演变成现在血淋淋的事实。
所以薛绍一开始憎恶的是太平的身份,他倒是不讨厌太平这个人。
太平絮絮叨叨的在婚礼上诉说着对薛绍的深情,并为此喝的酩酊大醉,但是薛绍一点都不感动,甚至他的心思都没有放在这场婚礼上。因为薛绍的原配妻子慧娘其实并没有死,武则天下旨赐死慧娘的当天,有名丫鬟自告奋勇顶替慧娘去死,身怀六甲的慧娘就一直被薛绍藏在府中,偏偏就是今天,慧娘就要临产了。
太平回到她与薛绍的新房,面色潮红,她还沉浸在于薛绍新婚的快乐中,并且幻想着即将来到的洞房花烛夜。
可这时的薛绍,全副心思都在想怎么让慧娘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哪有半点心思管的上太平?
因为孩子不能生在家里,所以薛绍只能连夜将慧娘运到郊外的寺庙里去生产,而让兴奋而期待的太平独守空房。
迟迟等不来薛绍的太平心里发慌了,她以前根本没有想到一个可能性:薛绍有可能根本就不爱她。
她拥有世上最顶级的美貌、财富与地位,怎么会有男人不爱她呢?
这是太平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她心里有些惴惴的,开始怀疑是刚才在婚礼上举止不当,从而惹的薛绍不快。
太平从小建立的几乎牢不可破的自尊却在薛绍无意识的冷遇之下开始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