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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城 百花深处

时间:2020-04-25 10:4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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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城 百花深处

在东城这一天是晴朗的冬天,和一个有北京口音的男人散步回不远的学校上人行天桥走就像立在横流中一小截被割开的藕。干净,却容易跟随走到哪儿我们才遇见今年的大雪,说到各自居住的城市都有一条林荫道留在院落旁晚上有小人蹲下来,看白薯不疲倦地烘烤成老人的手,哄着妹妹上公园的人回来就让小风车附在车把上,它转动着,告别牛群的铃铛。这时我想,从秘密的话语里寻找他老去前的一段生活。试着看到,也许就见过一个身影走在前面:用晚报裹着一束黄莺的男人,我们躺下,在他小心的指腹间这一天前,他的儿子有着粉白的唇像一丛青草,轻轻的活了下来

找到了冬高一时,写下的一篇练笔小短文///_ ///。

百花深处

(一)

渺茫的尘埃淹没了胡同的石凳,就像很久没有人来听她娓娓道来的故事,只有被尘封起来、宁静地等待着死去。

男人六十来岁,弓着腰,脊背如柴般地蜷曲着,面色是缃色而黯的,户外三十八度的高温让汗珠大把地从他胸口、和皮肤上的沟壑中淌下,浸透了他头上明黄色的鸭舌帽。现在人们叫他“疯子”。

高温让大地滚烫,灼伤着男人眯起来的眼。

土地是地平而矮小的,这一片空旷与周围林立的大厦似乎是隔绝的,然而她很憔悴而不稳固。

谁知道她是真的地处着深渊般的谷底,还是这至高而无尚的境地呢。

她如今是颤颤巍巍俯首称臣的,没有一丝喧嚣,甚至连蝉鸣都隔绝开了,身上只有一颗挣扎的老树,自然不必想象曾经的绿荫和街道。

她是平和的,甚至路过她时会误以为她的空洞是新生的婴儿;少部分人知道她显得破败不堪,因为她曾受过残忍的凌迟,五年前的往事似乎随着这尘埃而灰飞烟灭,而记忆实在不眷顾任何一个深爱她的人。

从前这儿叫百花深处胡同。

五年前动迁,东西被搬空了,人也走了。这儿的屋子连随着这儿久远的记忆一起被连根拔起。也没人在意那些人都迁到哪儿了,大抵是周围高耸的房子,都是大楼了,建起来是一眨眼的功夫。

人散了,都没了。

(二)

男人也是五年前才疯的。

一开始还好好的,带着一家老小准备搬到高楼里,成天笑得很灿烂。是很幸运也该知足了。儿子成家立业在三环开了三个火锅店,小孙子刚上小学,正是听话的时候。谁知道房子被拆光了他才哭哭啼啼了许久,哭久了又伤身伤神,闹了场大病突然就疯了,能自理可成天说胡话,离了家好几次,最后儿子也只好把他送到亲戚家和老人们做伴,也清净自在。

从那以后,他疯了。已经没有人懂他说的、看见他可以看到的东西了。

可是,他傻了还是这个世界傻了?他现在是幸福还是绝望?在城市纷杂和傻子自己眼里,他的生命就快燃尽了,不过也好,分文不留地离开。

百花深处胡同没收到眷顾,他也是,但他现在好像忘记了许多事情,只记得自己尚存在的家。

(三)

白色的高楼前,窗户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整栋楼抬眼望不到顶,男人缓缓走到卡车前。

“搬家公司吧?”他抬头凝视,慢慢地说。

“嗯。”红色衣服叼着烟看报。

“我们家能帮忙搬搬吗?”

“行啊,给钱的活儿都能干。”

“给钱,给钱。”他微微地笑着。

“住哪儿啊,您?”

“我们家住胡同,百花深处胡同。”

“怎么走啊?”

“宽街奔西,平安大街奔北,见着鼓楼左手第一条胡同就是,好走。”

“怎么称呼啊,您?”

“冯,都叫我冯先生。”

“行,兄弟们走。”

“谢谢您!”

卡车轰隆隆地作响,翻过桥和街道,在伫立的坚硬的钢筋水泥之间穿梭,在回环盘旋的高架桥上显得渺小,男人将半个身子伸出车窗来,好奇地打探周围的一切,仿佛从未见过,他陷入了这座城市的迷幻之中。

“诶我怎么糊涂了,这儿是哪儿啊?”男人打量着。

“这不是平安大道嘛,前面就是地安门大街了。”

“这还是北京人呐,怎么这儿长宽成平安大道都不知道了。”另一个红衣服说。

“现在就这老北京,才在北京迷路呐。”

(四)

“到这儿我就认识了,就顺着这儿下去!”

车首先是经过两旁白墙上印着圈起来的“拆”字的房子,一半砖头露在外面,就如断胳膊断腿的战士们从前线回来一般不堪。这般破败延绵数里。

不久,他们来到一片在城市中显得不伦不类、恍若隔世的废墟。已经没有铺平的柏油马路而是遍地的黄土与破碎的瓦片,空荡荡的而又幽静荒凉。这儿是被繁华环绕的一个碍眼的角落。

“停车停车。”车驶到一处高地,急刹溅起黄土。空旷如野,只有一颗老槐树扎根与此,一片寂寥,树旁散落了一写零散的小玩意儿,大概是一文不值,于是摆在那儿同树一道任性地守着这儿。

“到了,到了,就这儿了!”男人苍凉的眼睛在洒入车窗的光里,泛起波澜,推开车门,往旷地上跑,他笑了,他的嘴角不是刻意却又如此夸张地咧开了,如石拱桥的弧度般,面部的喜悦和这儿的荒芜格格不入,但却格外动人,像旱季祈得甘霖。

“这就是百花深处!”男人利索的腿脚迫不及待地踱着碎步,走上土坡,像迎接远方的亲人。

空旷使他的话显得荒谬。众人抬头皱眉不解,心想着也可笑,这儿已是不毛之地了,这人果然是疯了。

“哎,哪儿呢?”

“这儿啊!”疯子站在那坡上热情而急切地举着手指挥起来,“进了胡同口啊,第一个门就是。”

他骄傲地看着虚无,身子转换着角度,放大了声响,声音里仿佛混杂着兴奋而落下的汗珠,“这是我们家影背,这是我们家院子,两进的院子!几位,赶紧搬吧!”

什么都没有。红衣服们嬉笑着,工头怒气止不住,他们被耍了,要开车走人。

“你们怎么走了,帮我把家搬了啊。”

谁又知道这男人眼里的世界。

从车里往外看,男人的身影已快消失,红衣服收到电话称“把他的账结了就走行了。”来一趟总不能白跑。

(五)

远去的车子又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微笑起来。

在那之后的一个小时里,红衣服们顺着他,空手装作是搬运着东西。他们试图显出狰狞的神色,呼吸随着抬的东西的重量变化时而急促时而放松,他们尽可能地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大汗淋漓,演着一处连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戏,而在男人眼里是那么真实。

男人用手比划着每一个家具的位置,门廊、玄关、客厅、主卧,如此生动的描绘让每一个即使没有见过这所宅子的人也依稀能想象它的昔日盛景。“诶,这儿是吹风时就会作响的风铃,以前挂在我们家大门口,刮风下雨可好听了。”男人从废墟里捡起一个破旧不堪的铃铛,如至宝般地把它捧在手心。男人又指指空气,说花瓶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让他们小心地搬。

一人顺着男人指的方向走过去,尴尬却也心生怜悯地双手捧起这团空寂,佯装成载着重,似乎费力地小心翼翼着。众人的目光凝聚在那团空荡荡的手臂弯里,男人时刻叮咛着注意,时光仿佛凝住在这一刻,直到红衣服松开手臂。

这一时刻,格外平静,没有人想过会发生什么。但是男人看到,花瓶碎了,满地都是瓷片。他跪倒在地,怔住地盯着地面上的土,眼泪瞬时间涌出,嚎啕大哭,像泉涌、像婴儿的叫、更像出席葬礼的死者家属……

已经薄暮,夕阳的余晖渐渐地缩短消失在地平线的一端。天上的云却被最后的橙红色染得像跳动的心脏,远处的鸥鸟划过天际、树荫也变浅了。

这时的红衣服们站在那儿,再望望那片旷寂的废墟。在他们眼里,看到了一座古老的四合院子,灰墙黑瓦,门前吊着风铃,院子里有一棵老槐树,树下有嬉戏的孩子,屋前有邻人们一同乘凉,屋子上方扬起炊烟袅袅。

人们看到了什么,看到了男人的家,看到了百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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