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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嘉莹:诗教生涯 感发生命|叶嘉莹|诗词

时间:2023-09-22 13: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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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嘉莹:诗教生涯 感发生命|叶嘉莹|诗词

【编者按】凤凰网与千年学府岳麓书院联合主办了“致敬国学:首届全球华人国学大典”,九十高龄的叶嘉莹先生以高票荣获“全球华人国学传播奖”。颁奖词这样写道:你站在那里,就是一首诗,劫波历尽,一片冰心。你一开口,宛如飞天展袖,古今悲喜,荡气回肠。七十年滋兰树蕙,融贯中西;集驼庵之诗话而别开生面,启桃李之芳园而香远益清;“以无生之觉悟为有生之事业;以悲观之心态过乐观之生活。”你是擎灯使者,迦陵妙音。

那么,叶嘉莹的一生究竟经历过哪些劫波,她为什么会将一生悲喜坎坷熔铸到诗词与教育中呢?凤凰国学谨以此特稿向叶先生致敬。

叶嘉莹,号迦陵,生于1924年,师从古典诗词名家顾随,致力中国古典诗词教学、研究、创作已有七十年之久。现任加拿大皇家学会院士,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南开大学文学院中华古典文化研究所所长。曾任台湾大学教授,美国哈佛大学、密歇根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客座教授,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终身教授,并受聘国内多所大学客座教授及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名誉研究员。主要著述有《迦陵文集》十卷、《叶嘉莹作品集》二十四卷、《迦陵论词丛稿》、《中国词学的现代观》、《王国维及其文学批评》、《杜甫秋兴八首集说》、《唐宋词名家论稿》等。

1924年7月,叶嘉莹先生生于北京,自幼深受传统文化熏陶。1945年,叶先生自辅仁大学毕业,即开始古典诗词教学、研究之生涯,迄今已有七十年之久,她将诗意的感性与诗学的知性融于一片诗心。叶先生言及诗意人生,每每落在孔子所谓“诗可以兴”与“兴于诗”之间。先生说:“我平生最受用的一本书,就是《论语》。”

春末,南开大学为叶嘉莹先生庆祝九十华诞,海内外百余位专家学者与会。叶先生向众位宾友致谢,话音清朗,她讲到:“如果人有来生,我就还做一个教师,仍然要教古典诗词。‘莲实有心应不死,人生易老梦偏痴。’人生转眼之间就衰老了,我九十岁了,但只要还能站在讲台上讲课,我仍然愿意继续做这样的工作。”先生言语之间,含蕴着七十年诗教生涯的辛酸与喜悦,语气当中更有一种孩童般的认真。这孩童般的认真,令台下坐着的白先勇、席慕容诸位先生会心而笑。

深秋,吾辈有幸侍坐,聆听叶先生说诗论词。为了说明入声字的美感,先生以《唐诗三百首》第一首张九龄《感遇·其一》为例,先用普通话四声背诵,再以平仄诵读对比,当即让人感受到,古典诗词那种抑扬顿挫的音声之美感!叶先生讲解这首诗,兰花、桂花等等词语从她口中讲出来,似乎伴着断续的、清越的童音,像是身后躲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

叶嘉莹先生说诗论词,乐在其中

幼承家学:植本出蓬瀛,淤泥不染清

生在荷叶田田的六月,叶嘉莹先生的小名是“小荷”,家中长辈就喊她“小荷子”。 叶先生介绍说:“我的本姓是叶赫那拉,或者叫叶赫纳兰,和纳兰容若是本家。不是满族,我们是蒙古族土默特部,被努尔哈赤并吞了。民国革命成功以后,要求改成汉姓,所以从祖父那一辈开始,就以叶为姓。”

叶家书香门第,祖父是光绪壬辰科翻译进士,父亲毕业于北京大学英文系工于书法,母亲毕业于师范学校做过女校教师,伯父更是一位古典文化修养深厚的中医。叶先生在察院胡同23号的四合院里长大,在这座祖宅里开蒙认字。先生记忆里,从三四岁就意识到全家人热爱诗词。下起大雪,父亲就在院子里吟唱一首“大雪满天地,胡为仗剑游”的小诗。伯母跟母亲讲究礼教,不能在院子里大声吟诵,但她们在屋内有时也呢呢喃喃,也在吟诵。

叶先生三四岁时,父亲开始教她识字。她回忆说,“我们那时候,北京有一种一面黄一面白的纸,叫黄表纸,我父亲书法很好,他在黄表纸上用毛笔写黑字,然后用朱砂笔在上面圈圈,圈画出四声。”后来在伯父引导下,叶先生童年时就于四合院中观物取象、开口吟咏。13岁时曾为一只飞不起来的秋天的蝴蝶吟出“三秋一觉庄生梦,满地新霜月乍寒”的诗句,已显天资。15岁咏荷写下“植本出蓬瀛,淤泥不染清。如来原是幻,何以度苍生”的句子,更见襟怀。

受家庭影响,叶嘉莹先生自幼接受旧式教育,熟读“四书”。开蒙读的是《论语》,“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当即触动了她年幼的心灵。早晨听过大道,晚上死去也值得。那个“道”,究竟是什么?

叶先生清楚记得,小时候父亲曾写下“数”字,告诉她可以念作“蜀”、“树”、“朔”、 “促”,不同的发音各有其词性与意义。其中第四种念法不常见,出自《孟子·梁惠王》“数罟不入洿池”。“数”(音促)是密集,“罟”(音古)是捕鱼的网,整句话的意思是,不要把繁密的网放到深水池中捕鱼,以保护幼苗。

1937年抗日战争打响,父亲任职的中国航空公司仓促南迁,多年杳无音信,叶先生和两个弟弟在母亲的照料下生活。17岁那年,父亲仍然没有音讯,母亲忧思成疾,抱病辞世。叶先生带着两个年幼的弟弟,吃着酸臭的混合面,写下《哭母诗八首》。

幸而还有伯父伯母照顾,学业没有中断。棉袍破了,她自己打上补丁,穿着去上学。“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与”,“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生活的困难与窘迫,反倒使她更早地懂得将记诵于心的《论语》实践到自己身上。

儿时记诵“四书”,对于叶先生一生都有着至深的影响。孔子说:“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叶先生之钟爱诗词、讲授诗词,则通过诗教之实践,借道“己欲立而立人”,无意中完成了一种“六经注我”式的解读。在《迦陵论诗丛稿》一书中,叶先生论述过治学“为己”与“为人”的问题。有学者指出,这恰是把握叶先生一生治学的线索。先生凭借锐感与深思,于诗词境界中,获得“为己”的快慰。意识到这快慰的缘起,遂自觉有着文化传承的使命。把感发生命讲授与人,成了叶先生的“为人”,那是自然而然从“为己”中来的,是一种由小而大由己及人的感发生命之扩展。

师从顾随:足下已尽得之

1941年夏天,叶嘉莹先生高中毕业,考取辅仁大学国文系,师从清河顾随先生。顾随(1897—1960),字羡季,笔名苦水,别号驼庵,河北清河县人,一代诗词名家。“世上都是无常,都是灭,而诗是不灭,能与天地造化争一日之短长。万物皆有坏,而诗是不坏的。”顾随先生之传授、唱和,影响叶先生既深且远。

大学二年级,顾随先生讲授“唐宋诗”课程,叶先生是讲台下一名学生。自那时起,她学于顾随先生门下六年,师生二人诗词唱和,传为佳话。“作诗是诗,填词是词,谱曲是曲,青年有清才如此,当善自护持”——这是顾随先生第一次批改叶先生习作所写的评语。顾随先生授课重在感发,旁征博引,一片神行。叶先生听讲伏案记录,写下来厚厚的八本笔记。后来漂泊流离,叶先生自己的衣服、物品全都没能留住,但是那些笔记却一直随身保存。“天地之间除了这些笔记,再也没有羡季先生讲课的记录。先生把诗歌丰富美好的生命讲了出来,所以我一定要保存着。”叶先生说,“我知道先生讲课的好处,所以我知道笔记的价值。”

顾随先生生前不曾留下一本著作。上世纪70年代叶先生回国后,竭尽所能找寻文稿,至1986年《顾随文集》出版,方了却一桩心愿。听顾随先生讲课写下的八本笔记,则交给他的女儿顾之京整理成《驼庵诗话》出版。叶先生认为,这是自己一辈子做过的最有价值的一件事。另一件则是,她请台湾大学戴静山先生吟诵古近体诗歌,留存下来宝贵的录音,使得古典诗词吟诵之美有迹可循。

1943年叶嘉莹(二排右一)与同学在顾随先生家中留影

辅仁大学成绩证书

叶嘉莹先生回忆说:“伯父的引领,培养了我对诗词之读诵与写作的能力和兴趣,羡季先生的讲授,则开拓和提高了我对诗词评赏与分析的眼光和境界。先生对诗词的感受之锐,体会之深,其灵思睿智,就我平生阅读交往之所接触者而言,实更无一人可相伦比。”她又说,“羡季先生在课堂讲授中所展示出来的诗词之意境的深微高远和璀璨光华,则更是使我终生热爱诗词,虽至老而此心不改的一个重要原因。”诚如文史名家缪钺先生(1904—1995)所言,叶嘉莹先生之于业师顾随先生,可以说是独得其“知赏和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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