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打工 怀念家乡的粽子

在外打工，每天早上经过早餐店，看到在锅里热气腾腾人香棕，不由得想起了我家乡的粽子。

我的老家在广东的一个小山村，周边生长着一片密密匝匝、低低矮矮的箬竹。每到端午前夕，一大早就有很多人来采摘蓼叶(家乡人对箬竹叶的称呼)。孩子们也被赋予了重任，总是很早的时候就被妈妈叫起采摘蓼叶。含着露珠，刚刚展开的，宽且长的叶子最好，裹出来的粽子最香。再到河沟边割几把薦(,多年生草本植物，有韧性)草以备用。

端午往往“芒种”，大人们好像总是闲不下来。大约在端午的前一天下午，煮上粽叶，泡好糯米，匆匆裹上几串粽子。

挑选片大无破损的箬竹叶，在清水里用毛刷反复刷洗，再用抹布一张张仔细擦拭，然后用剪刀稍微修剪一下去掉叶梗叶尖。将准备好的粽叶滴几滴菜油增加粽叶的润滑度，放入铁锅里煮几滚，捞起沥水，便可以包粽子了。蓼叶，沸水煮后变了名目，美其名粽叶，但本色未改，翠翠的青色散佚着淡淡的清香。混合着蒙蒙的蒸汽，喧闹着整个厨房。

包粽子是个技术活，要包密实，不漏米，这样煮出来的粽子才不至于松松垮垮。可以用一张粽叶就裹出粽子来。将一张粽叶折成漏斗形，对角的地方再折下，以防漏米，然后抓一把糯米，根据喜好，可以再放上一颗蜜枣之类，一个粽子便成型了。叠按粽叶，填平糯米，包紧裹实，再用草系牢(家乡包粽子不是用线绑的，是用一种细长的草)。绑的时候要掌握松紧度，未经泡透的糯米，煮的时候会膨胀，绑线可稍微松一点，防止煮的时候炸开。浸泡了一夜的糯米渗出白玉的质感。家乡的粽子一般是不掺和红豆、蜜枣之类的杂物，保持箬竹、草本色的清香。

煮粽子是需要耐心的，这是需要等待的心情。选用上好的劈柴，堆在灶膛。家乡用铁锅灶，将包好的粽子沿着锅一层层码实，倒入山泉水，浸透粽子，盖上木质锅盖。点燃灶火，木柴噼里啪啦在灶里燃烧锅盖四周溢出水汽，渐渐闻到粽香，这时候改用小火，焖上一夜。端午节的早餐，揭开锅，一阵阵浓郁的粽香扑鼻而来，沸腾着味觉。

捞出粽子，把它们一捆捆丢进凉水里，解开绳头的粽子，颇有小家碧玉之姿。毛糙的薰草历经一番水火，消杀了青愣愣的莽撞，变得温润儒雅，似一缕缕青丝带，与粽叶缠绵悱恻。青玉般的粽子交叠着、堆积着、发酵着，夹杂着箬竹的清香和润润的米香。

粽香袅袅安慰了六月的躁动，蓼叶、薰草、糯米生发出一场经久不散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