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在汤蓓华击鼓般的钢琴声中，张军的昆曲、毛宇龙的箫声也加入进来。书法家丁申阳在音乐的流淌中挥毫落纸，出现行云流水般的草书诗句。5月7日在第34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汤蓓华与国际获奖学生音乐会》上，这曲跨界演绎的《春江花月夜》带给观众视觉与听觉的双重惊喜。
钢琴家汤蓓华、昆曲王子张军、笛子演奏家毛宇龙、书法家丁申阳在排练《春江花月夜》。 祖忠人 摄
无独有偶，5月18日将在本届“上海之春”上演的中美联合制作舞剧《春江花月夜：赛珍珠》，也从唐代诗人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中获得灵感。“春江花月夜”五个字被拆解开，一一对应赛珍珠的“青春”“旅行”“爱与创作”“思念”和“梦想”。书法与打字机并置、交响乐与古琴对话。不同的《春江花月夜》，同样的古与今、中与西的交融。
在冲突和碰撞中进行创新
琵琶古曲《春江花月夜》又名《夕阳箫鼓》，1982年被著名作曲家黎英海改编为钢琴曲。此次在上海之春亮相的版本，是钢琴家汤蓓华请来75岁的作曲家金复载特别改编的，在钢琴曲的基础上，融入了昆曲和箫。汤蓓华很喜欢《春江花月夜》这首曲子，前就曾在唱片中收录。“金复载老师的改编，让这首曲子变得更有意韵了。节奏虽然是死的，但我们几个表演者彼此的脉搏和气韵是活的。” 汤蓓华说。
要让民乐和戏曲与西洋乐器相互配合并不容易。张军的唱段和念白，除了开头两句保留了昆曲《春江花月夜》里的音调，后面的全都改了，大大增加了演唱的难度。张军说：“在昆曲的舞台上，演员是中心，整个舞台都听我的。和西洋乐器合作，我得将谱面的小节数烂熟于心，听指挥的、听钢琴的。这给我带来不适应感，但正是这种冲突和碰撞，让我学到新的东西，让音乐变得更加包容。”
笛子演奏家毛宇龙特意到上海民族乐器厂定制了一把低音箫，为了与钢琴配合，将跨界版的《春江花月夜》演绎得好。书法家丁申阳虽是首次参与这样的跨界演绎。但他说：“草书本来就是无声的音乐，笔下的长短、粗细、轻重自由韵律在其中。”
著名钢琴家刘诗昆听完跨界版《春江花月夜》后说：“中国古曲流传到今天并且广为人知的，屈指可数，《春江花月夜》便是其一。音乐要在继承的基础上发展创新。中国艺术需要借鉴西洋艺术，西洋艺术也需要吸收中国文化元素，碰撞出符合当今观众审美需求的作品。”
西方艺术家讲述中国故事
舞剧《春江花月夜：赛珍珠》剧照
中美联合制作的多媒体舞剧《春江花月夜：赛珍珠》讲述了诺贝尔文学奖和普利策文学奖双料得主赛珍珠的人生故事。赛珍珠1892年出生在美国，5个月大便随父母来到中国，生活和工作了40年。她1931年出版的中国题材小说《大地》获得了普利策文学奖，还被改编成电影，获得了1937年的奥斯卡奖，搭建了一座中西文化的桥梁。
《春江花月夜：赛珍珠》由北京华江亿动文化传媒有限公司邀请国际主创团队打造。导演丹尼尔·埃佐拉罗是百老汇音乐剧《蜘蛛侠》的导演，还曾执导索契冬奥会开幕式。他将舞蹈、电影、音乐及多媒体融合在这部舞剧中。舞美设计迈克尔·科顿让一条河流在舞台上出现，扮演赛珍珠丈夫的舞者德里克·施瑟尔曾在排练时掉进河里，浑身湿透。法国作曲家三宅纯巧妙融入了中国民族乐器与地方方言元素，还对古曲《春江花月夜》进行了改编。来自美国、加拿大的30余名舞者共同出演了这部作品。“春”“江”“花”“月”“夜”五个篇章，由五位不同年龄的舞蹈演员领衔，循序重现赛珍珠不同的人生阶段。第二篇章里青年赛珍珠的扮演者克劳迪娅·马加维克说，这是她第一次了解赛珍珠的故事，通过这个角色，她得以触碰和想象“中国”。
8月，《春江花月夜：赛珍珠》在纽约林肯中心大卫·寇克剧院的首演获得了巨大的成功。6月，该剧启动了全球巡演，已陆续在加拿大和美国诸多城市巡演。古琴、太极、书法的展现，深深吸引了欧美观众。5月18日从上海国际舞蹈中心开始，它将启动中国巡演，中国观众可以透过赛珍珠的人生，感受一个带着西方视角的“春江花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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