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我们江湖相逢
不寻来路,不问归处
◆ ◆ ◆ ◆
城市的背面,是一些老街,或许已经破败,但从繁华快节奏中穿梭到其中,仿佛走近被调慢时钟的世界,如慢放的电影,只有心跳还应和着不变的节奏。光影交错中的老街,将我们带回过去的岁月,找寻最初时关于幸福的记忆。
亚里士多德认为,幸福是人类追寻的最终目的。很多时候,我们把幸福当作解决当下问题的方法,“虽然现在很辛苦,但我是幸福的。”
幸福不是一种达成目的的手段,幸福本身不能帮助我们解决困境,它是我们最终要达成的那一个目的。
当我们在回首往昔时,脑海中一幕一幕出现的,大都是那些让我们有过愉悦体验的瞬间。一条老街,哪怕你不曾来过,也能在白墙的低语里产生一种莫名的共振。
当我穿行其中,仿佛看到时光伸手抚摸行人的脸颊,周遭的明暗交错将人与街道推衍出一个刚好的距离,像是经过延时拍摄的场景,可以感受到空间被压榨,时间快速地流逝。
这样的时候,内心很平静。伊比鸠鲁认为,幸福是灵魂的平静。没有强烈的情绪,像是无风的海面一样。
灵魂的平静不会绝对地出现在某个时刻,它来自于不同的个体与自己最好的相处,没有一种普世的方法,个人必须去自我找寻。
平静,不是一件简单、易得的事情,所谓宠辱不惊、淡定从容,应是阅尽千帆后的沉淀,抑或灵魂归属后的自如。
我从远方来,你到远方去,一个擦身的距离,挽住了路上最好的风景。
家乡是出生的地方,而回不去的,叫故乡。从情感上看,家乡是一种唇齿间软糯的感觉,而故乡两字带着些想要举杯邀月的情愫。
这片土地于我而言,尚为家乡。泰来街、大局街、毛货街、永安街、文渊街、怀远街、云兴街,这些揉碎在唇齿间的名字,是我小时候撒欢疯跑的地方,至今隐约还能记得某个拐角出去后的小天地,也曾在梦里回去过那些随时间远去的街巷。
梦里,一排排明瓦矮墙下,每家每户的屋里还是那种嵌入地下半米的火塘,旁边的地面有两扇木制的小门,打开就是灰洞。这样的火塘一般设在屋子的角落里,可以挨着拐角的墙搭上两排板凳,人坐在上面,一边烤火一边烤洋芋吃,暖乎乎的。
前屋和后屋之间隔着天井,有的大些,有的抬头只能看见一线天,但每当下雨的时候,雨水顺着瓦片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家里的老人会在雨水集中点的地方摆一口杠,连天的雨可以将大缸灌满。小孩在则喜欢在前屋和后屋之间跳来跳去,跨出去到后屋,退回来又到前屋,乐此不疲地和老天嬉闹。
清晨,家家户户陆续起床,有人叼着牙刷站在门口,一边刷牙一边和路过的邻居闲侃,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每天的早点是什么。
后来,梦里的场景越来越模糊,眼中的世界越来越霓虹缭绕,很难再简单地拥有平静。高楼林立,公路交错,一个黄昏的错落,就会迷失在街角的岔口。
而南方的街道总是弯弯拐拐,随地势而改变走向,不像北方的横平竖直。在南方基本很难用东南西北指路,而在北方,即使刚到不久也能说出,“往北走路口处向东500米就到了”。
后来,老街要么转型升级,要么拆除殆尽。站在十几层楼的公寓门口,没有邻居上来寒暄,看不见做饭时的袅袅炊烟,偶尔四目相对,报以一个微笑,不吵不闹不打扰。
我知道,家乡会有一天变成故乡,举目能见,许是同一个月亮。
如果有缘分,
接着聊五毛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