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案惊奇之九十年前的灭门锄奸案（系列八）
七、案情暴露
2、修德坊现场
修德坊位于胶州路武定路，该弄共双间楼五幢分别是：沿街的二幢当时门牌为武定路98a和99号。中间二幢为2号与4号，案发的6号在弄底，西面为汽车停车间，整个弄堂1930年底刚刚完工，为大陆银行地产部建造。
1931年5月有个留八字胡，自称叫黄维国的男士前来租房，一次付清了三个月租金，案发后黄维国却不知去向。事后曾一度查到担保人是位于劳合路的泰亨源水电行（为中共特科在上海的活动据点之一）老板——张义安，但是张谎称并不直接认识那个黄伟国，自己也是受他人转托担保的，并称是地产部收了三个月租金后直接借出的。
在案情侦破过程中，当时的《民国日报》记者通过调查在该报上披露：中共特科在党内已有规定：对不忠、反水、倒戈、泄密者，若被侦知即派人将其处死。处决方法的是：先用绳子对要处决者的双手紧扎，由他人持绳圈从其背后套入颈项勒毙。勒毙之后脱去死者衣服，随后赤身裸体埋藏，或者尸体肢解分别抛弃。
根据线索，淞沪警备司令部会同租界巡捕房前往武定路修德坊6号发掘，先在天井北首近正屋处掘出麻袋包裹的男尸，尸身穿布背心，手脚用麻绳反搏，经辨认后为斯励尸体。后又挖出3具尸体，认定为张杏华（顾的妻子）、张陆氏（顾的岳母）、吴克昌（顾嫂子的弟弟）。
受害人斯励为国军26军第二师师长斯烈的弟弟，中共党员，与顾顺章和顾的家人非常熟悉。曾经顾在上海被当局拘捕，中共曾通过斯励托其兄斯烈说情保出，所以两家经常来往。
中共特科估计斯励可能会随顾投诚敌方，所以采取此行动。当报纸披露案情后，斯励的妻子陈佩英（时年28岁）于11月24日下午赶到修德坊，见到刚被挖掘出丈夫的尸体后号啕大哭，后被陪来者劝回家。当时斯有二子，长子年仅三岁，幼儿尚在襁褓之中。
当时的《时报》记者根据斯励的妻子陈佩英的回忆和讲述，撰写了新闻报道：7月24日下午三时，有人去闸北斯励家叫他外出有事，然而那天丈夫出门后便一直没有回来，陈佩英焦急万分却无处打听到任何线索。
案情浮出水面后，据王世德供述实际情况是：数月前特科人员引诱斯励至武定路修德坊6号楼下，开始对他执行处决。下午四时左右动手勒毙斯励，深夜埋尸地下，同时特科人员还冒充租界公务人员对斯家进行了搜查。
同时王世德还供述，顾顺章的妻子张杏华曾被特科人员叫到里屋问话，说是你丈夫将来到了南京必定做大官，你是否也跟着他一起去呀？张杏华答道：我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当然跟着他了。话音刚落，行刑人员即刻从后面用绳索猛地套住她头颈，猛力一勒，张随即倒地毙命。
这些在修德坊挖出的尸首后被移送至斐伦路（今九龙路）验尸所验尸，第一特区法院郭炜检察官到场监督，张长庚辨认了其母张陆氏、其姐张杏华的尸体，并收去大殓。而陈佩英则把丈夫斯励的尸体送至胶州路万国殡仪馆大殓。
顾顺章的家属遗体，在验尸后由张长庚和其他亲属收殓，安放在闸北区延绪山庄（1926年建的延绪山庄，又称天下会馆，位于现在在闸北童家浜一带，地址为老沪太路203弄2号，其旧址与门口牌坊于被上海市列为“首批不可移动文物”之一），几年后均迁移到江苏镇江市。
顾顺章的女儿顾利群（小名毛毛）时年仅4岁，在行动刚开始时一直大哭，行刑队员既怕泄漏机密确实也不忍惨杀幼女。于是周恩来下令派人将她送到宝山家乡，后在途中改变方向送往了金山张堰东十里一乡民家，谎称女孩父母病亡无人抚养不得不送人。后国民党党部特派员顾建中通过审讯得知顾利群下落后，于1931年11月26日早派人偕同顾妻弟张长庚，前往乡下寻回，再派专车送往市区后上火车送至南京。
3、陈家巷现场
在前述两现场挖掘尸首的同时，位于麦特赫斯脱路383弄椿寿里内的陈家巷的调查挖掘工作也在同步进行。负责调查的是位于极司非而路愚园路的静安寺巡捕房（今万航渡路愚园路东北角口）。
该地点也是由王世德供出线索而得知，该处东通麦特赫司脱路（今泰兴路）、西近戈登路（今江宁路）、南达爱文义路（今北京西路）、北临新闸路，大门开在陈家巷弄内。前后一共两座洋房，前一座前有空地，上面种有花草；后一幢洋房的后面东北角有空地一块，以前空地上搭芦席凉棚。
91号房东姓蒋，1931年夏天前任房客迁出后由新中华实业社租用迁入，前幢用于办公，后幢为家属宿舍。新中华实业社迁入后将芦席凉棚拆去，改为铁皮房内铺木板作为仓库使用。此时仍有大批花露水、生发水等化妆品仍置于其中，租住者浑然不知地下埋有死尸。
在门牌号为A91号的房屋地下，埋有黄弟洪、邹志淑和朱完白夫妇四具尸体；另有一名字王盘的青年也埋在91号地下。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