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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极小地浓缩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里 还好写下这么多文字

时间:2022-02-14 02:4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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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极小地浓缩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里 还好写下这么多文字

原创 冬至&旧唱片 三明治

三月尚未结束,在隔离的日子里,很多人的生活似乎极小地浓缩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里,但随着春雨春雷的降临,松动与复苏也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着。

冬至是一名准研究生,原本计划年后要来上海参加复试,但因为疫情,安排一再推迟,在锦州过着自称为“家里蹲”的生活。她和旧唱片一起在三月每日书里参与共写,以“所思即所见,所见即所得”作为题目,记录每日的生活,观察着身边的变化。两人都经历不少焦虑的时期,偶尔忧伤或怀抱无所事事的烦恼,回想起来,“春暖花开,生活却空空荡荡,还好写下这么多文字,并非不着一丝痕迹。”今天我们选取了冬至的文字和旧唱片拍摄的图片,呈现他们所度过的三月。

文|冬至

摄影|旧唱片

3月1日

小区里的人们、口罩和猫

宅家一个多月,吃了坐,坐了躺,躺了睡,今天终于下定决心出门了。散步时间长达20分钟。

刚推开单元门,就看见三个没戴口罩的老大爷,七八十岁,像一堆企鹅,黑皮衣黑裤子黑帽,晃悠儿晃悠儿从右边的小路过去了。我心里一惊,又看了看周围其他人,还好,大多戴着一次性口罩,浅蓝的,粉的,黑的,也有棉布口罩,大概是存货用完了,又买不到,总比没有强。现在这个时期,出门脸上没个遮罩,就感觉他没穿衣服、光着身子上街似的(三位老大爷,对不住了)。

昨晚下的雪,今早已经全化干净,白欢喜一场。两楼之间空旷的平地上,一对母女打羽毛球。小姑娘很瘦,三四年级,妈妈却挺丰满,心不在焉的样子。周围十来米都没人,俩人便“光着脸”,没打过几个完整的回合。巷子里一转弯,迎面遇见个大哥,戴着黄色的尖嘴口罩,上面有塑料圆形凸起,应该是n95吧。擦肩而过,没好意思盯着人家细瞅,暗暗感叹一声土豪。

去便利店买薯片,看店的老大爷换成了老大娘。宅家半年多,店里只看见过大爷,他记不住价格,每次收钱都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一眼包装袋上的价签,再一顿一顿地按计算器。这个大娘从来没见过,却相当熟悉业务,随便一袋没贴价签的薯片,她都能马上答出价格,“4块”“3块5”,口罩后面声音闷闷的,右手比划着数字。旁边手机里播着某个国产仙侠剧,张杰大大的声音语重心长地对女弟子说:“你心里缺少一种欲望……一种变得更强的欲望……”台词中二又尴尬,不小心听到,躲在口罩后面偷笑。

还有一件事挺有喜感。常去的一家西式快餐店锁着,一只黑猫一只白猫隔着玻璃门,也不叫,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连猫也不得不被迫隔离。

3月3日

药店里

小区北侧马路对过有一家成大方圆,全国连锁,药品齐全,年前最后一波口罩就是在它家抢的。现在再去,两扇推拉门只开了一扇,顾客却没断过。

一个大哥抱了一摞医用纱布给收银,嘀咕两句,又折回去拿了五袋。我问:“现在都用纱布当口罩了吗?”他热情地解释,垫在里面,当一次性用,他那种棉布口罩也能起作用。我凑上前去看,普通纱布,没有什么特殊标识,就放下了。大哥一边默默往后退了几步,一边继续推荐。

药店收银大姐手上活计不停,麻利地接下话茬:“我们也这么用,一次性口罩能用三天。” 她像泄了洪的三峡大坝,几乎是自言自语地哗啦啦说起来:

“3月底?3月15中小学就得开学,大学不行,大学晚……现在小区不让进,大家伙不都进进出出的?谁管啊!……有会员卡吗?(注:当然了,到现在仍然没有开学)

“学校要买额温枪,600一个都买不着,上哪买去……不是准不准的问题,体温计学校敢用吗?你用他用的,不如在额头上滴一下就知道了……支付宝?

“说是不让聚餐,饭店包厢最多仨人儿……前两天我们公司聚餐,10个人分成仨包厢,一会儿我给你敬酒,一会儿上他那敬酒,串来串去,不都传染上了吗?有啥用啊……来下一个。“

买了一盒眼药水,最近手机电脑和书看多了,眼睛又红又疼,实在挺不住才想起滴药。药水外包装带着浓浓的碘酒味。收银台对面有一辆推车,原本放口罩,现在补满了一次性手套,不知道干啥用。走出药店,临街的饭店开了九成,包括大型的火锅、烧烤、家常菜。隔三差五地惜命,不知道管不管用。

3月5日

雪后的公园散步

雪停不久,楼下就开始铲雪,铁锹挠地“呲啦呲啦“的,也挠心。环卫工人把雪堆到树坑里,或者穿过车流,扔到马路中间,让经过的电动车和汽车轧化。排水管一股一股流出房顶融化的雪水,现代城市里的潺潺小溪。

去陵园的这条路不太熟,地图一查,叫“湖北路”。路上雪人随处可见,居民楼外墙贴着两个半米高的,状似大型姜饼人;人行道三四个胖墩墩的,坐在商户门口招财;甚至陵园的树枝上,也被串起迷你雪人、雪葫芦,真是天才。

烈士陵园也是公园,而辽沈战役纪念馆沿着大门直走进去就是。附近的老人喜欢来这里饭后遛弯,跳广场舞,今天游客意外地也有近百人,人们在照常生活着。走小路上,可以偷偷摘一会儿口罩,散散眼镜上的雾气,见着人了,赶紧再遮上。远处环绕着鸣声,仔细一听,高处、近处也有,清亮悦耳。路两旁的松树苍绿而高大,不时落下融化的雪块。

西边的篮球场,几个男孩子在午后阳光下奔跑、喊叫、大笑。我在很小的时候,一二年级吧,也比较疯,喜欢和小伙伴制定一些莫名其妙的新游戏,然后没头没脑地跑啊,喊啊,天黑了也不回家,用尽浑身的体力和脑筋不被抓住,就是最大的快乐。“自由自在地在时间里游泳”,有时生活停滞不前,便会想起这个比喻,怀念那段时光。

回家路上有点累了,忽然收到一个朋友的微信:“你还在锦州吗?我刚才看见个人,感觉挺像你的。”他过年刚从北京的学校回来,是那种能聊到一块去,但又基本不聊天的关系,我们大概一年才约一次,见一面。我回:“在xxx附近散步呢,戴个小红帽。”他回:“哈哈哈哈,那好像是你。”那时,他正往陵园走,后来逛了一圈,也看见了挂在树枝上的小雪人。

3月11日

买药

街上看见一辆公交车,醒目的蓝色大字:锦州三院,门诊时间延长到晚上7点。三院是一家公立的三甲医院,抗疫已经如此警惕了么?再看别的公交上,贴着肛肠医院、整容医院、果粒橙、床垫的广告,可能三院不是政府的特别措施,只是普通宣传吧?后来又有人说,确实是政府为了疫情贴的,只是没钱贴满所有公交的广告。

现在,虽然对“门诊”、“发热”等字眼很敏感,但大体上,随着全国疫情的缓解,我除了戴口罩勤洗手,没什么特别的措施了。从小,家里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从来不会去医院,顶多一个礼拜不见好转,再去药店买药。但我一个朋友不是,她仍然坚持着,大衣挂在通风处,触摸公共门把手要隔一张纸巾,用过一次的口罩单独垫在纸巾上。我很惭愧。

最近,她手指和手心起了湿疹,每天涂药膏、喷清洗剂,然后纱布缠一圈,坚决不碰水。我以前也得过这毛病,但只是等它发过一遍之后自动恢复,什么治疗也没有做。相比之下,好像对自己太残忍了。陪她去药店,我懒得扫码登记,便等在外面。

十几分钟过去,还不见人,有点着急,隔着玻璃门向里望,店员指了指收银台,示意我马上就好了。我点点头,转过身,继续等。又过了大概五分钟,她才出来,拎着满满两袋子东西,吓我一跳。店员说她可能身体缺营养,所以除了药膏,还买了维生素b、维生素c、钙片、特制牙膏,而另一个袋子里,是购物满200元赠送的湿巾、牙膏等等一些日用品。我笑问,你不会还办了张会员卡吧?她不好意思地说,办了,免费办的。

还有一个小插曲。药店外面,一个黑衣的年轻男人也在徘徊,过了一会儿,出来一个年轻女人对他说,药是有的,但是不让卖。后来,女人打电话,嗓门很大,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得知他们指的是退烧药。上面有命令,禁止卖退烧药。我猜测,会不会家里有个着凉发烧的孩子,不巧赶上特殊时期,父母不愿带去医院,可现在看来,又不得不去医院。

3月13日

失败的商场购物

商场也恢复了正常运转,地下一层的超市里,货品都是齐全的。前一段时间牛奶促销,我爸买了大两箱,放在客厅,许久喝不完。我便想买一盒雀巢早餐麦片,早上泡牛奶,把它们干掉。

绕了十多分钟,黑芝麻糊、莲藕粥附近没有,饼干附近没有,找售货员,食品区连售货员也没有。去日用品区,售货员扎堆,四五个人围着肥皂、牙膏、卫生纸,不知道在聊什么,我从手机淘宝上调出图片问,这种麦片有吗?她们皱着眉头看了看,遥远地一指,就那那那,最犄角旮旯的货架,你往前走就能看到了。我懵懵懂懂地回去,还是没找到,空手走了。

二三四楼的服装品牌也都开张,五楼的美食城开了一半,不由自主逛起了街。呵,女人。熟悉的一个服装品牌还没有上新,只卖冬装,其他的店铺都填满了春装,而且新品也在减价,3.8折到8.8折不等,店员都很主动。觉得自己缺一件薄外套,试了七八件小西装,美美地拍照给朋友,请她帮忙做参谋,她也给了不少建议。最后在另一家店相中一件,宽松板式、酷酷的休闲风,开始幻想和朋友出去玩的画面、他们惊讶的眼神,不由得偷笑。可一问价格,打折后仍要300多,想了想支付宝余额,“哦,好,我再看一看,谢谢”。负面情绪接踵而来:现在这个情况买衣服,穿给谁看呢?今年大概不需要春装,直接入夏了吧?沮丧地坐在走廊按摩椅上,歇了一会,还是走了。

路过一楼鞋柜,看见新款的老爹鞋,又觉得自己缺鞋了,忍不住试了几双,鞋底很软,像踩在海绵垫子上,散步、踏青什么的也不会累,心动。但我右脚大半码,穿着有点挤,淘宝旗舰店一查,比线下便宜将近200块,便逃走了。回家之后,还是忘不掉,或许时间长了,右脚就合适了呢?打开淘宝,纠结半天,最后还是退出了。

没人看,又没钱。宅女的恶性循环。

3月21日

吃炸串与溜达

本来想回初高中母校看看,据说周围变化很大,应该蛮有感慨。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晚饭前约好小姐妹,压马路走着走着,就走去吃炸串了。

仅是她家小区门口,结伴出来散步的人就没断过,亲子、情侣、朋友,小城的好处之一,大概就是没有加班到深夜的社畜,晚饭后,便是自由的休闲。这里也容易遇到熟人,加上东北人爱搭讪,旁边三个中年女人就打起了招呼:“哎,出来遛弯儿啊!”“是啊,这是我妹妹”,“是吗,你们长得不像啊”,“我俩不是一个妈生的”,“李姐”……开启话头,就是如此简单。

但我严肃怀疑,她们仨都戴着口罩,天又黑,谁也看不清谁长什么样。因为我朋友出来的时候,捂得太严实,我就没认出来,只有裤子似乎见过,迟疑着走过去。她举着手机愣在原地回盯我,纳闷儿这人是谁,等距离近了,才互相看清,俩人一阵傻笑。

炸串店可以堂食,开心。这家是一楼住户改造的门市房,面积很狭小,一两桌堂食就已坐满,再来的人就炸好带回家吃,每隔几分钟,还能听见“您有一份新的饿了么订单,请及时处理”。里屋墙壁上贴着奇特的搭配:十几张海贼王的海报,两个写满回族文字的挂饰。朋友说老板大概是穆斯林。我只觉得他们人很可爱,临走前,男人一边忙着做炸串,一边凑过来告诉价格,睁大眼睛很认真的样子。

两个人都吃撑了,于是继续溜达,妄图把热量消耗掉。街上无人,路灯昏黄,十几年的朋友手挽手聊起八卦。原来张三暗恋过李四,王五的早恋从初中谈到现在,赵六在香港读研,去年领了结婚证。然后她说,我班那谁谁谁也结婚了,有个大学同学孩子都一岁多。沉默。昨天还在操场上走圈,等着上晚自习,一晃眼六年,竟也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甚至是死亡。虽然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希望下一个十年,还能相互陪伴着,一起在深夜溜达。

3月23日

火车站外

火车站早就开放,但今天是肉眼可见的人多。虽然停车场填满一半的私家车,广场上最多的还是农民工,四五十岁的黝黑皮肤,背着拎着大包裹,还有年轻的女人拖行李箱,穿着荧光粉、荧光绿的鲜艳衣服,因为这种布料便宜。快到晚饭时间,拿出自带的饭、菜、干豆腐、大酱,四五个人围坐在地上“野餐”。出站口,十几个拉客运的男人招呼乘客,“凌海有吗”,“去义县的啊”,几乎没有人理他们,便裹着大衣,聚在一起聊天。

两个月来,司机的收入减少太多太多了。出租车司机也是。晚上七点之后,这里大部分公交车就没了,行人稍稍在街边站一会儿,就有出租车试探地停下来。更有一次,是个大白天,我正常在人行道上走着,左边一辆停着的出租车里,突然传出声音问我要不要打车。我惊恐地看过去,司机趴在副驾驶座位上,探过身子,很认真地样子。可是我也很贫穷,不配打车,赶紧摇摇头溜走了。

火车站和商场门口,路边摊基本都摆出来了,糖葫芦、小蛋糕、各式各样的炸串,有的地方会摆到天黑,形成一个小夜市,附近的居民过来吃。本来,年后应该是生意红火的吧,现在也艰难了。公交车总站的门口,有“严禁停车,禁止摆摊”的提示牌,紧靠着牌子,穿棉袄的老大爷在卖地瓜。

站前的地下商场大门紧闭,告示暂停开放,落款“3月17日”。其他商场都年后关门、上周开放,它偏偏上周才关吗?不知道啥意思。附近,另一条地下商业街就开了。“地一大道”比站前高端一些,又比商场低端,堪称实体淘宝店的大集合,校门口文具店的升级版,来往皆是年轻人,偷偷涌动着这座城市难得的活力。出入口处,偶尔有一对年轻男女隔着楼梯,面对面靠着两侧扶手,边抽烟边聊天,或者,聚集几个高中生,啥也不干,就是一起发呆,消磨无处花费的时间。每次经过,我都要故作淡定地目不斜视,虽然是个成年人,其实心里怕怕的。

在冬至的每日书页面上,除了她的文字,还有共写伙伴旧唱片写下的内容和拍摄的图片。在旧唱片的镜头里,生活呈现出和煦温柔的质感:

原标题:《春暖花开,生活却空空荡荡,还好写下这么多文字|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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