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跃于盛唐的李白,凭借其非凡的文学才华,完全有狂妄的资格。事实上,李白也确实狂妄过;然而,这种狂妄,并非世间无知的狂妄,而是精神在某个领域得以飞跃的超然。李白的狂妄,在一些代表诗歌中,有着突出的体现。
1.南陵别儿童入京
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呼童烹鸡酌白酒,儿女嬉笑牵人衣。
高歌取醉欲自慰,起舞落日争光辉。游说万乘苦不早,著鞭跨马涉远道。
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李太白抱负远大,在其作品《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之中,有这样的话:“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不过,他的远大抱负在许多年之中都没有实现。天宝元年742年,李白被唐玄宗招入京师;李白认为自己实现理想的机会到来了,便写下这首激情四溢的七言律诗。
2.梦游天姥吟留别
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
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
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节选)
李白虽有身入朝廷、为国效力的志向,只可惜他生性耿直,不懂权变,看不惯朝中许多尔虞我诈、阿谀奉承的行为。他终于只能作为一个伟大的诗人,一个漫游的侠客,寄情于祖国之大好河山。
3. 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
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庐山秀出南斗傍,屏风九叠云锦张。
影落明湖青黛光,金阙前开二峰长,银河倒挂三石梁。
香炉瀑布遥相望,回崖沓嶂凌苍苍。翠影红霞映朝日,鸟飞不到吴天长。
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节选)
此诗中,李白直接承认自己是 “狂妄”之人。他还引用典故嘲笑孔子迷于做官。“狂妄”之人李白在这首诗中,将庐山的景致,极为传神的描绘了出来。而此诗亦成为写景的千古名篇。
4. 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在李白的潜意识之中,他自己就是一个侠客;以侠客的姿态,漫游名山大川,救济穷苦。《侠客行》中所描述的侠客,武功卓绝,却不事功名,乃是李白心目中的一类高人形象。
5. 行路难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李白在追求理想的过程中,碰壁众多,渐渐觉得“行路”之难。不过,他在发了一通牢骚之后,终于还是坚定信心,喊出“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颇具豪气的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