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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窑 不只有古窑

时间:2020-01-19 16: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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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窑 不只有古窑

文 | 张嫣

干窑古镇市河 摄影 沈海涛

仿佛是一颗种子,大概是很多年前就已经种下。那时见到《中国国家地理》干窑镇古窑的专题报道,图片中窑工的坚守、码放得如艺术品般的京砖、从古窑天井的窄口射下的微弱光线,一一被吸引。

朋友禾塘居嘉善,知悉我的打算,特意帮我约了沈家窑的第六代传人沈刚。不过,他说,先带你去干窑古镇看看。

干窑镇叶新路到底就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市河。河岸开阔,香樟的树荫遮住了两岸半数光阴,对岸河埠边有人在水泥板上洗刷着床单,身后是一排二层小楼,上个世纪供销社、信用社的模样。

顺着河东街向北,是颇具特色的廊棚。从家门口,延伸了几步的木质廊下至河岸,是遮蔽风雨、阻挡日晒的小镇体贴风情。小镇记忆里的童年无忧嬉戏和老年的坐看闲云,都有这样的特殊记忆吧。

好像只有几步之遥,从新街到古街,就有了分明的变化,那是一种静默在时光里的闲散,但又是不失烟火气的、流动着的宽厚。仿佛是逆向走在时光里,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一刻的光阴。

干窑古镇的廊棚 摄影 沈海涛

早晨寂静的老街,一定是像我现在这样所见般唤醒的:廊棚内半开的店门,中年阿姨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身后是两张巨大的台球桌,令人想起每个小镇都有的不羁青年;

两三个阿姨或坐或站着,中气十足用方言聊着家常,或许因为空旷,那声音远远就能听到,走近时,坐着的阿姨正十指翻飞清理着一只肥硕的鸭子;

阿姨们身后的水面上,横卧着一座古老的石板桥,古桥无声,仿若禅定的老僧;桥堍下的小商店,早早开了起来,躺椅上的男子和小店铺内外的居民,闲扯着,好不惬意。

一见那桥,迫不及待上前看个究竟。

这座被当地居民称为“永兴桥”的三孔石板桥,至少存在这里有250年,重修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无桥额,石梁上有粗简的花纹雕刻,护栏石为后期修建,早期应是木质护栏。在西侧桥墩上,隐约看到“永兴”字样,东侧桥墩可见“万家”等刻字。

桥面有轮回图案,北侧石阶,有连续几级刻有鱼、狗等动物简单造型,年份太久,线条有些融合而模糊了清晰轮廓。那些不知从何处运来的石块,重修时堆砌成了桥栏、桥墩、桥台、拱券等,以至于各种各样刻字突兀地呈现在那里,成了一个个难以解开的迷。

桥实在是老了,从他们出生便已存在,不知不觉,人与桥皆已老去,鬓发如霜里,相守不离。

永兴桥 摄影 沈海涛

顺着永兴桥西侧姚浜路向北,香樟郁郁葱葱掩映之下,远远眺望到另一座桥静卧在河岸上。近处两个阿姨隔着市河,不紧不慢聊着天,河岸上回荡着她们的清脆俚语。尽管,日头已经老高,小镇依然清幽,六月的晨风,酥酥麻麻吹拂在身上,天空是蓝而寂静的,像饱睡后初醒的少年。

桥的北端显得荒凉了,荒的地、断了的半爿老屋,天空有飘荡的闲云。河水到了这里,收了身,石板桥已为单孔。依然没有桥额,有明显修缮的痕迹,两侧桥墩上有刻字,但方向别扭,竖刻横放,显然又是重修时不知从何处的古桥上拆了下来,恍然间又是数十年光阴。

东岸的农家小院内有一和善男子,握着镰刀似要出门,见我们兴趣正浓,便与我们在桥边闲聊起来。男子说这桥被当地人称为“踏扁桥”。

我反复咀嚼了几遍方言,有种忍俊不禁的随意和接地气,这桥,不就是用来被过往的人踏行么?男子说:“从前这里是从乡下到市镇的必经之路,繁华了300年之久。过去这边到处是窑墩,后来都拆除了。干窑,就是指当年有近千只窑,千被误看成干。”

沈家宅梁枋雕刻 摄影 张嫣

正如这个男子所言,历史上干窑和千窑的确纠缠不清。

干窑窑业历史悠久,县志记载:宋前造窑,南出张汇,北出千窑。干窑地名的由来,《嘉兴市志》载:“经考证,海盐干宝之后裔,于元时来此以烧窑为业,名应以干家窑为是。”

在《续修干氏宗谱》曾记有干宝家族“至三十一世”在海盐半路(逻)的一支,曾迁到干窑一带生活。干宝的后裔在此定居下来后,从事烧窑制陶,干家的窑成为当地有影响的产业,从而肇始干窑一地窑业,聚居成镇。

干窑窑业在晚清和民国时期达到了顶峰。《申报》1890年3月3日报道:“浙江嘉善县境砖瓦等窑有一千余处,每当三四月旺销之际,自浙境入松江府属之黄浦,或往浦东,或往上海,每日总有五六十船,其借此以谋生者,不下十数万人。”

自1932年起,因世界经济不景气,国内乡镇凋敝、砖瓦需求量骤然缩减。至抗日战争,窑墩多数停烧。抗战胜利后各方急需砖瓦,窑业又一度兴起。上世纪五十年代,公私合营,私营窑业缩减以致消失,国营窑业的兴起,土窑渐渐没落。

后,只剩下5座土窑墩成为“活遗址”,还在日夜燃烧。

位于河西街5号的沈家宅,隐匿在一排清末民初的民居间。我们甫一踏进屋门,犬吠声旋即响起,出来一对老年夫妇,面容和蔼。老人安抚了闹腾的两只狗,并为我们打开房门,随我们参观。

天井阴凉,有“河西街沈家宅”的文保碑,旁栽一棵枇杷树,有不少的年份。屋虽老久,但被收拾得很干净,女主人带领我们去二楼参观。攀木质狭窄楼梯,二楼亦收拾妥帖,有旧式家具和床具,最值得看的是头顶横梁的雕刻,莲花、凤凰、仙鹤、芭蕉、如意等图案栩栩如生。

只可惜,被老人家的亲戚用绿色的油漆涂刷得有点不伦不类。站在仅存的北侧二楼走马堂上,看窗外瓦片,与女主人闲聊。见青砖的侧方有字显现,似“潘乾泰”依稀字样,问女主人,亦茫然无知。

沈家宅目前有三进,后面有一披屋,过弄的瓦片稀松,撑了木柱加固,有光线顺着缝隙泄了进来。雨天,或许也有雨水渗透,老屋听雨,想起余光中的散文:雨打在树上和瓦上,韵律都清脆可听。尤其是铿铿敲在屋瓦上,那古老的音乐,属于中国。

【来自:读嘉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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